20号还有~
第99章 胎位
五月五过去, 天才算是真正的开始炎热起来,光是在外头走走,身子便似火烧,汗如潺潺泉水。
午觉时, 睡屋里太热, 侍女婆子横七竖八的都睡在了廊下, 或是拿着张席子去那片竹林里寻清凉了。
红鸢也趴在假山花草前的春凳上, 不远处就是汩汩溪流,风吹过, 带来水汽的凉,好不惬意的正在闭着眼睛与周公相会。
不知梦到了什么, 一个翻身, 差点摔下去, 她虽死死抓住边沿,可人也被吓醒,在抹掉嘴边口水, 吧唧了几下后, 又坐起身子, 伸了伸懒腰。
呆呆坐着,缓好神, 她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丝帕, 径直走去溪水旁浣洗一番,拧干水便直接往脸上和脖子抹去,然后洗过, 拿去晾晒好。
随即顺路去了西边那排屋舍。
端阳过完没多久, 她们大奶奶便搬进了先前生林圆韫时所住的产室里, 已经是五月底, 算日子也快生了。
屋里侍奉的这些人都开始轮流守着。
尤其是近来这闷热的天,扰得女子频繁多梦。
走过一段路,红鸢来至产室,只见里间摆着个盛满冰块的铜鉴,一个侍女站在旁边,轻轻挥着扇子,白雾缭绕,往床榻飘去。
为了寒气过甚,放了层青色纱幔下来,能遮挡一部分。
时间久了,坐在床旁缝小儿衣服的仆妇感到阵阵凉意,扭头说道:“不要用冰了,受多了冷,对五姐的身子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好,扇一会儿吧。”
玉藻望了一眼在睡午觉的女子,铺了条薄衾,该是不会太冷,尤其是最畏热的人,但想着仆妇有过妊娠经验,还是放下了手里的团扇,拿来盖子落在四方的铜鉴上,把所有冷气都困在了里头。
在她要拿扇子,过去卧床那边时,红鸢伸手夺过,一手捏着扇木柄,一手轻落在玉藻肩上,小声笑道:“姐姐也去睡会儿,我来替你。”
这天热的,站着便能打盹过去,要是不趁着午间睡个觉,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。
眼睛早就开始犯迷糊的玉藻打着哈欠,笑着说了句有劳,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眼,然后便去外间睡了。
红鸢去到卧床旁后,绕过仆妇,将薄可透光的纱幔挂在两侧床柱的鸾凤银钩上。
仆妇也抬头,拿针划了划头皮,眼睛瞟到床上:“把薄衾也给掀了吧,她本就畏热的,如今还怀着更甚,没了铜鉴,怕是会难受。”
“诶好。”红鸢连应下来,又把被衾掀开,放到里边去,随后坐在床边,轻轻摇着团扇,怜惜的叹了口气。
倦眠的女子眉头微微蹙起,即使身上穿着轻薄顺滑的罗衣,但冰鉴不过盖着这么一会儿,已是汗湿轻罗,鬓角的碎发也被汗浸透。
扇了半刻钟,才有好转。
她也放下心,开始与人闲聊起来:“姨娘,怀身子的人会怕热?”
“不止怕热,还会怕冷。”仆妇笑得亲和,穿了几下针,喋喋说道,“我怀五姐的时候,刚开始盛暑的夜里能打颤,到了快生的那两个月,又觉得浑身都是火。”
红鸢打量着眼前的人,由衷的笑出来,李姨娘来了府上将近一月,时时刻刻都是在亲自照顾她们大奶奶,有许多事,没什么经验的侍女难以注意到,仆妇却能一眼瞧出来,赶紧让人去换,便连今日这些细微之处,也是无微不至,空闲时候也没个歇息的时候,不是给大奶奶缝小衣,便是给兕姐儿和腹中没出生的孩子缝东西。
生母还是要对女儿疼爱一些的。
也是给她们帮了大忙。
她凑近去看:“姨娘这又是在给谁缝?”
李姨娘把穿到一半的线弄好,将针别在布上,确定不会伤到人后,大方的递给眼前这个侍女瞧:“给你们即将出世的小郎君缝的夏衣。”
红鸢才拿到手上,便感觉床榻一动。
女子长睫煽动几下,双目还是合着,后来又似乎是想要翻身,但腹隆如球,有些艰难,渐渐起了烦躁之意,伸手便要抓肚腹。
生怕出事,她连忙喊道:“大奶奶,大奶奶醒醒。”
李姨娘也起身,过来帮忙叫醒。
昏昏沉沉的宝因颤动着微翘的羽睫,挣扎几下后,悠悠醒转,人却还是惺忪的,眸底一片雾。
红鸢掏出块丝帕,覆在手上,而后伸去女子唇畔。
宝因张嘴,吐出蝉玉,声音也睡哑了:“扶我起来。”
把东西裹好放在高几上后,红鸢回来和仆妇对视一眼,同时俯身下去,两人各负责一边,小心谨慎的托着女子腰后,把人扶坐好。
李姨娘瞧见女子不舒服,立即猜到是为什么,月份到这时候,像是揣着个五六斤重的甜瓜,最是累的,五脏庙都被挤着。
她赶紧躬身下去,用手揉着女子腰侧,打趣道:“这一觉睡得太久,都快两个时辰了,怪不得会这样,一不注意竟叫你贪睡了去。”
腰腹的酸痛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