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东府之中, 一阵吵吵嚷嚷。
王氏闻讯赶来,便瞧见自己那个二嫂子站在沧海院里,指着一众侍女婆子的鼻子在骂。
便连李婆子都叹气摇头,任由眼前妇人骂着狗仗人势。
她走过去, 调和着气氛:“二嫂怎么动了这么大的火气, 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?”
杨氏没好气的瞟过去, 一把将旁边畏畏缩缩的林得麒给拽了出来:“瞧瞧你这个侄儿的手都成什么样子了。”
王氏心疼的嘶了声, 小心托着他的右手,入目便见掌心厚实处破了皮, 肉里嵌着沙砾灰尘,流出来的血混杂其中, 看起来是骇人, 轻轻吹了吹, 喃喃了句:“怎么都没个人给你清理清理。”
随即,直起身,责骂在场的仆妇们:“你们一个个的都在这里站着做什么, 还不快去病坊请个疾医来, 便是这么怠慢府里太太主子的?”
以李婆子为首的众人是有苦说不出, 她们何尝不想出去请,可被眼前这个二太太给挡住了路。
离院门最近的侍女马上应道:“我这就去。”
谁知杨氏喝住人:“去什么去, 赶紧把你们隺五爷找出来, 我倒要论论这个理儿,凭什么便把我们麒哥儿弄成这副模样。”
沧海院是林卫隺的院子。
王氏也明白了她的意思,哪怕任由自个儿子喊痛, 都要先讨个公道, 再行寻医。
上了药, 这手上的伤, 可不就瞧不见了。
为了不让这伤拖久变严重,她只好去问:“隺哥儿呢?”
李婆子满脸愁苦的摇头:“不在屋中。”
杨氏嗤了声:“怕是躲起来了。”
又要开始了。
李婆子恭顺的弯腰低头,不愿和她说些什么。
满院的人亦是。
一拳头打在软乎棉花,杨氏心里也不是滋味,只觉火气冒得更厉害,要把自己给烧死,当下言语再次变得激烈起来:“怎么不说话了,哦差点忘了,你以及派人去谢府寻自己那个主子去了,有她来,你才好在我面前耍威风,不像现在,我要你把隺五哥找出来问他凭什么推我麒哥儿,你就推三阻四,说什么找不到,府里就这么大,还能找不到的?就算你绥大奶奶让你帮忙照看府里的事,你也是个侍奉人的主,在这做什么驴蒙虎皮的勾当。”
吵得头痛,声音也大到像是外头泼妇,王氏听不下去,拧着眉,劝道:“二嫂,林氏好歹也是重诗书的,你在这儿叫嚷不休,要传到外头去,要其他那些高门太太怎么瞧我们,连累的岂不是全府,将来便连麒哥儿娶妻怕都要受阻,有什么事,好好说就是。”
“我说两句便不爱听了。”杨氏此时便像个爆竹,谁碰谁点,“怪你常往西府跑呢,这是已经傍上我们绥大奶奶了,不知她给了你什么好处,要你跟个乞索儿似的,倒也是庶媳跟庶女相投了,也是绥哥儿命不好,本能娶个公主回来,哪曾想最后娶到家里的是个庶女,即便是谢氏的女儿,可骨子里还有一半的血流的不知是哪个蝇蚋的。”
王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。
站在门槛前的绿荭也心头一紧,扶人的手不由发了些汗,扭过头打量着旁边女子的神色。
她只是望过去,凝神听着。
情绪没有丝毫起伏。
李婆子也很快看到,连忙恭敬地躬身:“大奶奶。”
宝因走过门槛,微微垂眸,在要下台阶的时候,忽推了绿荭搀自己的手,转身往游廊走去,绕过一段后,立在屋前,只淡淡扫了眼杨氏,不作一言。
随后,展颜招呼妇人旁边的孩子过来,语气宽柔:“麒哥儿告诉嫂嫂,这伤是如何来的?”
林得麒也不敢撒谎,低头说了句:“五哥推的。”
宝因看着他手上的擦伤,连碰都不敢去碰,只怕会疼,同时心中凝着一口气,但还是要先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:“他为什么要推你?你们之间可是发生了什么?”
杨氏听了瞬间来气:“怎么?这伤都在你眼前摆着,绥大奶奶还要寻我麒哥儿的错,来为五哥辩白?”
宝因懒得跟妇人争辩,吐了口气,不再过问来由,偏头吩咐:“去把卫隺找来,要是不肯来,等他兄长回来,我也不会护他。”
“先前就已经四处寻过了。”因为这事,李婆子被杨氏骂到脑瓜子嗡嗡直疼,话里还带了些憋屈,“可哪里都找不到。”
稍加思索后,宝因抬眼:“家庙可去寻了?”
李婆子愣了愣,摇头,那里隔得远不说,一般没什么事,府里的人都不会去那里,留有专人每日祭祀洒扫。
她恍然大悟过来,马上领着人去找。
杨氏也难得安静了下来。
宝因见一院子的奴仆都在这院子里站着,吩咐她们各自都散了,又命人把王氏和杨氏母子请进屋里去坐。
绿荭忙活完,走到女子身旁:“大奶奶,您也去坐会儿。”
宝因摇头,安静的站在廊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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