样的话,太太虽指摘你几句,可最后不还是护着你,体贴你吃没吃药?”
林却意想了想,似确实如此,自个在心里迈过这道槛来后,便也笑了。
回了微明院,宝因也喊来人先把收拾院子的事吩咐了下去。
李婆子领完差,尽责问过:“茶盏器物这些倒是好办,直接从存放的楼阁里拿几件出来便是,就是不知窗纱床帏那位表娘子喜欢什么样式的,还有院里要不要安排人去侍奉着。”
宝因垂头理着年后这两月的账,待算完手头上的这项开支收入,分神抬头,看向窗外还带着冰刺的风,今年的春还没到。
身上薄被滑落,她伸手轻扯,眨眼答道:“窗纱床帏一应都先按照府里其他院里的来,若到时她不喜,再换便是,至于安排侍女婆子这些先等等,人到了,再问过不迟。”
李婆子笑着欸了声,也不在这儿讨嫌,说完便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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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等,便是月余。
郗家大舅母和那个表妹到建邺的时候,已经是四月初了。
春柳已抽芽,厚重冬衣在洗过晒过后,收进了隔间的箱笼里,便连窗纱门帘也都换了遍新。
建邺城外,一辆由马所拉的车驾缓缓驶在二十四丈宽的官道上。
抵达通化门时,里面一只手递出公验,坐在后面驴车上的婆子赶紧下地,上前去接过,再给守卫。
上面有途径各地时,所加盖的公章,证明此乃良民,有籍贯家业,各郡县不得扣押,均要放行。
随着守卫盖下章,车驾再次驶动。
一路往长乐坊去。
车内母女二人,规规矩矩坐着,车帷被风掀起一角后,郗雀枝的眼睛斜着往外面看,只觉建邺不亏是一国之都。
各坊同样大小,犹如棋盘,道路纵横,井然有序。
哪怕她们出自世家,可家族一日不如一日,没个能撑起来的儿郎,家境不过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罢了。
真正有权势的都在建邺,或是那些有百年郡望的郡县里。
进了坊门,离长乐巷愈近,便愈觉庄严。
行人渐少,连肆业都没了,更遑论先前来时的热闹。
林府修建的也是极大,占据坊市大半,远远望去,还能瞧见庙宇似的重檐翘角。
李婆子等在边门,看见人下了车来,先是远远打量着,衣装倒是好的,妇人体宽,旁边的表娘子则穿着绿粉相配的衣裙,十五六岁的年纪,桃腮樱口,清心玉映,自是闺房之秀。
比起妇人的左右张望,这位表娘子立身更正,不乱瞧,十分端庄,懂礼知礼。
她上去迎人入府,笑着介绍:“长乐巷及附近街巷都是林氏先祖北渡而来时,所购入的产业,西边用来修建了家庙,林府旁边也还有几座小宅子,主子为图个清净,平日里那些行人孩童是不能靠近这儿的,也就只有除夕元日那些时候,才能跟大家一块热闹热闹。在靠近坊墙的家庙那里,顾及着亲迎时不便,还直接在墙上开了道门,那也属林府的,都有甲士守着,旁人不能进出。”
妇人大悟一笑,又问:“不知你们罹四爷何时能归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