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好挟制,王氏便把两个妾室也都安置在自己和林勤所住的院子里, 一个住东边的三间连排屋,一个住北边的三间屋子。
王氏看着这两个模样都比自己年轻不少的人, 眼睛不由得瞟向她们的肚子:“你们进府侍奉也都一年多了, 怎么还没个动静?”
随即, 又专盯着林勤带回来的那个人瞧,昨夜又是在这人屋里睡的,妇人笑得和蔼:“要是有什么旧疾, 也要早日说, 我也好给你们寻医问药不是?我们相处也有一年半载的了, 还不知我的为人。”
两人也只敢应是。
妾室走后,刚用完早食, 便有个从林府那边回来的仆妇进来奉茶时, 闲聊道:“西府大奶奶像是身子大安了,我听李婆子说开始理府里的一些事了。”
心里本就在为一些事踌躇着的妇人,听见这话, 像是突然有了个天意由头似的, 马上就定了决心, 起身笑说:“正好我要去东府一趟, 顺路也去瞧瞧宝姐儿。”
进了里屋去收拾的仆妇赶紧追出去:“我叫人去备好车,太太先在屋里等等岂不好?”
王氏已跨过门槛,抽出帕子擦了擦嘴角:“我走过去,进边门,不进角门,哪用得着坐什么车,走走闲步也好消食。”
说完便悠哉出了廊院。
两三刻后,扶着门框,快步进了林府边门,这儿不用过外宅,迈过几道门槛,穿过垂花门,可直接到二门外。
寻到微明院去时,宝因正立在院门的台阶前,身子骨看起来不大怎么虚弱,只是面上仍还有几分病态之色,倒也不显得憔悴,徐风拂过鬓发,扬起扫在颊上,与之前权势金子养出来的泼天富贵又有不同。
女子似是要去哪里,转身走时,忽然有个侍女跑出来,急切的说着什么。
王氏一面打量着,一面也走到了跟前,声音爽脆:“可不巧,你们主仆这是要去哪儿?”
玉藻瞧见这位三太太来了,笑呵呵的开口:“六娘有些痒咳,大奶奶要去东府瞧瞧,忘拿了丝帕,我给送出来,太太怎么有空来了。”
近身侍奉主子的侍婢比府里的姨娘婆子还要有几分脸面,王氏本就不是个爱磋磨奴仆的,听见她问,自带了几分和善,但却是看着旁边的女子答的:“我听婆子说宝姐儿身子好了,这不寻思着左右无事,也来瞧瞧。”
宝因这场病,来得快,去得慢。
约是大雪消融那几日,不小心叫寒气入了体,初二先是倦乏,初三便开始打不起来什么精神来,到了初五的归宁宴,白日撑着去见了林妙意福气,到夜里就已开始发热,需要卧床躺着,后来是男子身边的小厮童官奉命拿着鱼符,带来了女医沈子岑,玉藻才算放了心。
针刺配合着吃药,花了四五日才算清干净这次的病灶。
妇人上前去,仔细打量了眼:“气色好了不少。”
“我也觉得灵台不那么混沌了。”宝因乖乖站着,任尊长来瞧来看,眉目间有着淡淡笑意,“可想天下便没有白吃的药。”
言语间,无不带着几丝委屈,便像是个向长辈诉苦撒娇的孩童。
王氏也心疼的唉哟一声,忙蹙着眉头去抚脸颊:“真是苦了我们宝姐儿了。”旋即又打趣起来,朝旁边侍女大笑道,“要我说这大概便是相思病罢。”
玉藻不敢乱接这话,主子间随意打闹,她乱掺和便不成样子,只笑着摇头:“这我不知,得问大奶奶。”
归宁宴后,绥大爷便没有再回过府,倒是每日会让身边的小厮来微明院问她们话。
念起那块帕子,宝因原还泛玉白的气色也被妇人说得红润起来,嗔了眼:“你这丫头。”
玉藻一激灵,嬉笑着回去了。
闹过这一阵,见女子没剩多少病气,王氏心下稍安,也陪着一块往东府去,路上不免讲谈。
快到侧门时,妇人眉头染上担忧,问道:“六姐怎么又闹痒咳了,要紧还是不要紧?”
守着两府可互通大门的小厮,看见她们来,连忙提前把门给打开了,随后又快步跑过甬道,敲开了对面东府的门,不知说了些什么,在把脑袋探出门,见到女子后,也忙不迭将两扇涂绿的门板尽数敞开。
宝因稍稍提起棉裙,走出西府的朱色大门:“前日沈女医来为我看病时,我也托她去给六姐瞧了,说是没什么大碍,也拿着开的方子去庵庐配了药吃,只是自个不亲自看看,心里总放不下这颗心来。”
“倒也是,难为你这个如母的长嫂了。”走了十几步,王氏伸手扶着身边怀胎的人,上阶迈槛,“她要早出来月余,落下了不足,儿时这痒咳时不时便会有,咳血也是常事。”
宝因不敢让长辈来扶,进了东府,手臂稍动,便换了个位置,轻托着妇人肘部:“不过走些路去瞧瞧,叔母说什么难为,倒叫我无地自容了,况且太太昨儿便已去瞧过了。”
王氏笑着,还想说些什么,忽眉头深深皱起,喊住远处的少年,她身为从母,自小也帮着管教这些哥姐儿,见他们好逸恶劳,不免